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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第2页）

陆续又钓上来好几尾大鱼，雨也渐渐住了，而暮色渐露，天上片片云朵倒映在水中悠然飘游尚未隐去，今晚的明月已自天边浅浅浮出。

赵构把最后一尾鱼自钓钩上取下，投入身侧的桶中，然后放下钓竿，望着水下云影清声唱道：&ldo;薄晚烟林澹翠微，江边秋月已明晖。

纵远柂，适天机，水底闲云片段飞。

&rdo;

这回却未听见柔福开口作评，赵构便启步进舱去看她，但见她斜斜地坐在地上的柳花毡上，一手搁在琴筝下的低案上，俯首靠着，双睫低垂，早已睡着。

即便在睡梦中，她的美丽也未曾逊色。

暂时合上的明眸强调了她柔嫩如花瓣的面颊和弧度美好的双唇，它们都有鲜活可爱的色泽，使人要压抑住去触摸亲吻的欲望变得尤其艰难。

赵构俯身在她唇上吻了一吻，又以手抚了抚她的脸，动作很轻柔，但还是惊醒了她。

她舒开睡得惺忪的柳眼，见是赵构也不惊讶，依旧靠在案边，揉揉压红了的梅腮，神色慵慵地问：&ldo;刚才我在梦中似听见有人唱歌，可是你么？&rdo;

赵构点头道：&ldo;我刚才是又唱了首渔歌。

&rdo;

&ldo;那你再唱给我听。

&rdo;柔福坐起说。

&ldo;呵呵，不行。

&rdo;赵构道：&ldo;谁让你睡着的？现在我没心情唱了。

&rdo;

柔福拉着他手恳求，他只是不允，最后才道：&ldo;那你现在也作一首，要是作得好我便再唱给你听。

&rdo;柔福想了想，答应下来，略一思索后击节唱道：&ldo;青糙开时已过船，锦鳞跃处浪痕圆。

竹叶酒，柳花毡……&rdo;

唱道&ldo;柳花毡&rdo;时却踌躇了，击节的手也停下来，想是还在斟酌最后一句的用词。

赵构当即笑着为她补上：&ldo;竹叶酒，柳花毡，有意沙鸥伴我眠！

&rdo;

&ldo;呸！

&rdo;柔福瞪他一眼，嗔道：&ldo;你笑我！

&rdo;

&ldo;非也非也，&rdo;赵构笑道：&ldo;瑗瑗不觉得这最后一句接得丝丝入扣、天衣无fèng么？何况又很写实，简直是点睛之句呀！

&rdo;

&ldo;哎，有这么不谦虚的么？居然说自己接的句是点睛之句……&rdo;

&ldo;嗯，这样说是不对，我只是依实情写来，应该说是瑗瑗这一眠是点睛之眠。

&rdo;

两人还在谈笑间，先前离开的船夫已回来，请他们上岸去他家小酌进餐。

赵构便让船夫提了适才钓得的鱼，再与柔福一同前去。

席间品着竹叶酒，吃着自己钓的鱼，更觉甘美非常。

此时四周青山隐于暮霭之中，赵构倚着院内一棵孤松而坐，借一旁的细细篝火不时凝视对面的柔福，而她一直巧笑嫣然，那簇火光落在她眸中，令他想起及笄那日柔福看他的眼神。

饭后回到画舫中，赵构欲让船夫划船送他们回去，却被柔福止住，对他道：&ldo;我们很快就要回越州了，想来像今日这样悠闲的日子也不会多，为何要匆匆赶回驿馆呢？不如我们就留在画舫里，听风赏月地过这一晚再回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