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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第2页）

四月。

听到这个月份我与崔白都有些不自在。

当年若非决定等到四月天子圣节，也许崔白早就娶了秋和了罢？

未免又夜长梦多，我建议公主将嘉庆子的婚期定在十一月。

当然我没向她细说原因，只称崔白与嘉庆子年龄都不小了，国朝男子三十、女子二十仍未婚便属婚姻失时，他们各自都超了几岁，过了年又长一岁，说出去不太好听。

公主也同意，只是颇有些惆怅：&ldo;这么快……那么，她只能陪我一个月了，我身边的人又少了一个……&rdo;

我没有接话。

她勉强笑笑，握住我一只手：&ldo;幸好，你还在我身边，是不会离开我的。

&rdo;

我心里有冰裂般的疼痛，但还是维持着微笑，跟她提起别的事，然后在她分神之时，让手不着痕迹地从她手中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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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庆子仍属宫中内人，婚嫁之事须报至宫中申请后才可行。

自然不会有人拂公主之意，嘉庆子的婚事很快得到批准，但这婚事定得很仓促，离婚期又只有一月，苗贤妃大感意外，召我回宫，细问我崔白身家背景。

我一一说明后她才放心，道：&ldo;嘉庆子也是我看着长大的，跟我半个女儿一样，这次出嫁我不会亏待地，也会给她备一份嫁妆，不比给韵果儿的差。

&rdo;随后便唤来王务滋，命他取来阁中账本及财物清单，要自己选些添进嘉庆子的嫁妆里去。

她一边选着，一边问我崔白性情喜好，以此决定备什么礼物。

就在我们闲聊之际，却听门外宦者传报，说董贵人来阁中了。

我们都出门相迎。

秋和气色仍不好，单薄得像个纸糊的人儿，走起路来也步履飘浮。

苗贤妃一见秋和便双手挽住，嗔怪道：&ldo;妹妹脸色还是这么苍白，怎不留在阁中好生将养？若要与我说话，派个人来叫我过去便是，何须劳动大驾亲自过来！

&rdo;

秋和微笑道：&ldo;我现在好些了，想自己走动走动，天天躺在床上，闷都闷死了。

&rdo;

苗贤妃作势掩她的口，一迭声道：&ldo;呸呸呸！

好端端的，别说那样不吉利的字眼！

&rdo;

秋和只是笑，看见我，又很高兴地与我寒暄，并问公主近况。

待进到厅中坐下，她看见苗贤妃适才没有收起的账本，便笑问苗贤妃为何自己算账，苗贤妃便提起了嘉庆子要出嫁之事。

我暗暗叫苦，很担心会引出崔白的名字，而事实也的确这样顺势发展了。

秋和问嘉庆子未来的夫君是什么人，苗贤妃立即回答：&ldo;是个京中有名的画师，濠梁人，虽然比嘉庆子大了十几岁，但人据说还不错，模样性情都挺好，画得一手好花鸟，如今也有些身家了……&rdo;

秋和的笑意开始滞涩。

默默听了许久后，她终于问苗贤妃：&ldo;这位画师的名字是什么？&rdo;

&ldo;崔白。

&rdo;苗贤妃回答，反问她，&ldo;你听说过么？&rdo;

秋和瞬了瞬目，适才僵硬的唇角又扬起一个柔和的弧度：&ldo;有些耳熟，但想不起在哪里听过了。

&rdo;

苗贤妃浑然不觉她这些细微的表情驿动，笑道：&ldo;一定是听官家或皇后提到过。

崔白这么有名，他们一定跟你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