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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第1页）

朵娜的眼神空洞飘忽，仿佛也不是很肯定自己内心怎么会燃起那么强烈的杀机，只是冷冷地回答：&ldo;善良?你怎么知道她善良?&rdo;

&ldo;所以，你认识葛蕾丝&iddot;华森?&rdo;

朵娜挣扎了好几秒才又开口：&ldo;没错，我是凶手，我的确认识她!好吗?

但是我不觉得必须告诉任何人作案动机是什么，任由世人拨弄翻看我结痂的旧伤口，或以键盘评断我人生中肯定有什么缺陷，才造就了怎么样的我……&rdo;语毕，她又低下头继续凝视着空无一物的桌面。

娜塔莎抿了一下嘴：&ldo;缺陷?你认为生命中有形或无形的缺陷，是一件可耻的事?或是一种足以说服自己去犯罪的借口?&rdo;她缓缓脱下了深色的太阳眼镜。

朵娜顿时怔住。

因为，在娜塔莎太阳眼镜底下的是一双混浊与脱焦的眸子，眼白中只有一对接近米白的模糊珠子，中央的瞳孔更呈现出一种如被漂洗过的死白，仿佛是一方充满阴雨的天空投影在她的眼眶中。

娜塔莎空白的目光宛若凝视着朵娜：&ldo;我的缺陷与不幸应该更显而易见吧?但是它并没有让我自怨自艾，或是构成我去伤害他人发泄怨恨的借口。

反而因为我的不幸，让我更清楚以听觉与触感观察这个世界，而不是以剩余的感官来摧毁我自己。

&rdo;

娜塔莎的话一字一句敲进朵娜的脑海底层，她的心脏犹如淌着泪水迅速淹没了胸腔，倒灌入喉间与脑门，最后缓缓溢到眼眶的边缘，却怎么也不想让它落下来。

她仰起头，用手抹去了眼中的湿润：&ldo;我童年时是个被弃养的婴儿，从来就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六岁以前都是在伯克郡的育幼院生活，直到入学年龄才被转送到寄宿学校，墨琳妈妈就是那里的其中一位神职人员。

&rdo;

&ldo;墨琳?&rdo;

&ldo;墨琳妈妈的俗名就叫葛蕾丝&iddot;华森。

&rdo;朵娜补述。

&ldo;那是一所由慈善机构所创办的中小学，负责孤儿与低收入户儿童的助学，在那里就读的四年多，我听闻与眼见过许多光怪陆离的事情……&rdo;她欲言又止。

艾儿纳闷地看着她：&ldo;譬如说?&rdo;

&ldo;我和几位小朋友都目睹过校园内废旧的塔顶有两头恶龙，而且当时还正吞噬着一位小男孩!&rdo;她的眼神充满恐惧，宛若正盯着记忆中的那些画面。

&ldo;吞噬小孩的恶龙?你认识那位小男孩吗?&rdo;

&ldo;他是一位低年级的学生，当时或许只有六、七岁吧?如果我没有记错，应该是一位叫艾汀……泰…勒的孤儿，没错……他的名字就叫艾汀&iddot;泰勒!&rdo;

&ldo;你目睹过塔顶恶龙之后，是否还见过那位叫艾汀的小男孩?&rdo;娜塔莎问。

&ldo;好像没有?因为，他早就被恶龙吃掉了呀!&rdo;

&ldo;假如真有那么一位小男孩被吃掉，难道你从来没有想过要回报给老师或校方吗?&rdo;

朵娜的眼珠子突然定住，仿佛那个问题从未在她的脑海出现过：&ldo;我……我并不是见死不救……就算告诉任何人……又有谁会相信一位八、九岁小孩的话?&rdo;

艾儿将双臂抱在胸前，非常纳闷地问：&ldo;难道，在那所寄宿学校中有一名小男孩突然失踪了，却没有任何教职或校务人员发现?&rdo;

&ldo;对他们来说，那根本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事情，当时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受不了寄宿生活的孤儿失踪或偷偷逃走的事件。

我曾经也很纳闷那么一间供吃、供住又有玩伴的学校，为什么还会有小孩子宁愿到街头受冻挨饿?&rdo;

&ldo;直到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他们并不是逃走的……而是被当成货物给卖掉了!&rdo;

&ldo;你是说那所寄宿学校贩卖人口?&rdo;艾儿扬起了双眉。

&ldo;我不确定学校方面是否知道那些令人发指的交易，就连我也浑然不知在餐厅的厨房中，有那么一扇……通往地狱的门，直到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时，一切已经太迟了……&rdo;

朵娜的双眼蒙上一层阴郁，幽幽地说：&ldo;我记得当时升上中年级的孩童们，都会轮流被分派到厨房帮忙，通常就是做些用餐前净空桌面与排放餐具的工作。

那一次轮到我和另外两位小男孩去劳动服务，我在厨房内正忙着将餐具抬出来时，却被一位大人莫名其妙的推进了一扇门内!那里看起来像是储存马铃薯与食粮的仓房，房间的另一头还有另一扇门。

我被半推半就拉至那扇门前，当上了锁的大门被打开后，我才知道那是通往外头的后门，也就是平日厨房人员与菜贩或肉商点收货物的出口。

我就那么被狠狠推进了一台厢型车内，并且偷偷地被载到不知名的地方。

没有人发现我消失在厨房的那扇门后，也没有人知道我为什么会突然失踪，或许也认为我是受不了群居的生活而逃走，只有那位将我神不知鬼不觉推进地狱之门的女人‐‐葛蕾丝&iddot;华森心知肚明!&rdo;

她的瞳孔绽出了愤怒的火花，双颊也不经意地微微抽动着。

&ldo;你从此都没有再回到那所寄宿学校了吗?&rdo;艾儿问。

朵娜双手颤抖摇了摇头，十根指头几乎像要掐进桌面，右手的食指却依然不由自主每隔几秒就按着那个隐形的按键：&ldo;我被带到北方山城中的一座农场，转手给一对相依为命的母子档，也成了那位性情暴躁刁钻的老女人颐指气使的童工。

刚开始，我只是帮着打理家务与农舍杂事，当然每次一出错也少不了一顿毒打，她最喜欢用骑马的小鞭，一次次鞭在我的手心、手背和指节上……更变态的是……&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