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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1页）

&ldo;她说她是拉罗歇尔人……她父亲是个渔夫，在一次暴风雨中不幸身亡，她有四个弟妹……&rdo;&ldo;那么她母亲呢?……我可以打赌她已经死了……&rdo;库尔塞尔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说：&ldo;如果您希望我再讲下去的话……&rdo;&ldo;请原谅……可是，唉，所有这一切都是空中楼阁……&rdo;&ldo;她没有四个弟妹吗?&rdo;&ldo;没有……所以，她也用不着因为要抚养他们而在蒙玛特尔的夜总会里工作……她一定是这样对您说的，是不是?&rdo;他又恢复了平静，头低着，不那么自信了。

&ldo;我很难相信您的话，我非常爱她……&rdo;&ldo;可是，您不是已经结婚了吗?&rdo;&ldo;我是和我一个表妹结婚了……因为我觉得我年纪大了……我希望有孩子……&rdo;&ldo;您住在鲁昂，是吗?&rdo;&ldo;一星期大部分时间都住在鲁昂……&rdo;&ldo;除了星期四……&rdo;&ldo;您是怎么知道的?&rdo;&ldo;星期四您要和若丝共进晚餐，然后去电影院或者剧场，再到洛蕾特圣母大街过夜……&rdo;&ldo;是这么回事……我曾经有过和她分手的想法，可是我做不到……&rdo;&ldo;您太太知道这件事吗?&rdo;&ldo;当然不知道。

&rdo;

&ldo;您兄弟呢?&rdo;&ldo;我没法不告诉加斯东，因为我的借口是到马赛的事务所去视察的……&rdo;库尔塞尔有点不好意思地加了一句：&ldo;他说我是个傻瓜……&rdo;麦格雷总算忍住了，没有笑出来。

&ldo;当我想到，就在刚才，我差一点没有在那个人面前哭出来，他……&rdo;&ldo;弗洛朗坦不是惟一的……&rdo;&ldo;您这话是什么意思?&rdo;&ldo;如果她死于其他原因，我也许会让您蒙在鼓里也就算了，库尔塞尔先生。

可是她是被谋杀的，所以我就有责任把杀害她的人找出来，那就得把事情的真相告诉您……&rdo;&ldo;您知道是谁开的枪吗?&rdo;&ldo;现在还不知道……你们一共有四个人，加上弗洛朗坦，都在一定的日子去看望她……&rdo;他难以相信似的摇着头，一面说：&ldo;有一阵子，我还有意思娶她……如果没有加斯东，也许……&rdo;&ldo;星期三，那天是属于一个高级职员的，他不在她家里过夜……&rdo;&ldo;您看见过他吗?&rdo;&ldo;今天早晨。

&rdo;&ldo;他承认了吗?&rdo;&ldo;他既不否认这种关系，也不隐瞒这种关系的性质……&rdo;&ldo;他有多大年纪?&rdo;&ldo;五十五岁……您没有遇到过一个瘸子吗，不论在电梯里，还是在她家里?&rdo;&ldo;没有遇到过……&rdo;&ldo;因为还有一个上了年纪的瘸子，如果我的手下还没有找到他的话，我也会很快找到他的……&rdo;&ldo;还有呢?&rdo;库尔塞尔叹了一口气说，他急于把这件事结束掉。

&ldo;还有一个红头发的人，是你们中间最年轻的一个，他只有三十岁左右，在一家保险公司工作……&rdo;&ldo;我想您是不认识活着时的若丝的，是吗?&rdo;&ldo;那当然。

&rdo;&ldo;如果您那时候认识她，您是会懂得我为什么会这样大吃一惊的……她简直太真诚了，真诚得近乎天真……&rdo;&ldo;您给她生活费吗?&rdo;&ldo;那也得我每次坚持再三她才肯接受……她想到一家商店里，比如到一家日用布制品商店去工作……可是她身体不太强壮……有时候会头晕……每次我给她钱，她总是嫌多……&rdo;这时候他想起了一个过去从来没有过的念头，说：&ldo;那么其他人呢?……他们是不是，也……&rdo;&ldo;恐怕是这么回事，库尔塞尔先生……你们每个人都给她生活费，也许除了那个红头发，这我很快就会知道的……无论如何，我早上遇到的那个公务人员是给了的……&rdo;

&ldo;她要钱有什么用?她的生活要求是那么简单……&rdo;&ldo;她已经在塞尼山大街买下了一幢房子……在她死后，有人在她家里找到了四万八千法郎……现在，请尽量别激动，好好想一想……我想问您昨天下午三点到四点之间您在什么地方……&rdo;&ldo;我坐在我的汽车里，是从鲁昂开来的，三点一刻的时候我大概正在穿越圣克洛隧道……&rdo;他突然停住不说了，惊愕地望着麦格雷。

&ldo;这是不是意味着，您在怀疑我?&rdo;&ldo;我不怀疑任何人，我的问话是例行公事……您是几点钟到事务所的?&rdo;&ldo;我并没有直接到事务所去。

我在蓬蒂安大街的一个酒吧里逗留了一段时间，我经常在那儿赌跑马……所以我到伏尔泰大街的时候已经五点一刻了……因为在理论上，我是我兄弟的合伙人……我每星期到厂里去两次……我在伏尔泰大街有一个办公室和一个女秘书，可是有没有我都一个样，一切都会照常进行……&rdo;&ldo;您兄弟对您没有意见吗?&rdo;&ldo;相反……我干得越少他越高兴，因为他觉得更自由了，好像他是惟一的老板……&rdo;&ldo;您的汽车是什么牌子，库尔塞尔先生?&rdo;&ldo;美洲豹牌，车篷可以折叠的……我过去的车子都是这种式样的……车身是淡蓝色的……您要知道牌照号码吗?&rdo;&ldo;这用不着……&rdo;&ldo;当我想到，不单单是若丝，而且还有她的所谓哥哥……您说他叫什么来着?&rdo;&ldo;弗洛朗坦……他的父亲做的蛋糕是穆兰最有名的……&rdo;库尔塞尔攥紧两个拳头。

&ldo;请别激动……除非事情在意外的发展，不会公布您的名字;刚才在这儿讲的话也不会讲出去……您太太会妒忌吗?&rdo;&ldo;那当然，可是她不是那种会大吵大闹的人……她怀疑我有时候在马赛或者在巴黎有风流勾当……&rdo;&ldo;您有吗，尽管已经有了若丝?&rdo;&ldo;有时候有，我很好奇，像所有的男人一样……&rdo;他寻找他的帽子，帽子留在候见厅里了。

麦格雷陪他一起去，怕他找弗洛朗坦的麻烦。

弗洛朗坦神色悲伤地望着他们两个人，仿佛想知道库尔塞尔是否把他咬出来了。

工业家走了以后，在麦格雷进来时已经站起来的迪厄多内问道：&ldo;我向您汇报一下，好吗?&rdo;&ldo;发生什么事情了吗?&rdo;&ldo;没有。

他在路角的酒吧里吃过早餐以后便回去了，九点半他便乘地铁来到这里。

他要求见您。

刚才走的那个人来了，他们两人握了握手。

我没有听到他们讲了些什么……&rdo;&ldo;今天没有其他事情了……&rdo;麦格雷向弗洛朗坦做了个手势，说：&ldo;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