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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第2页）

要不是丁晓燕的父亲是山东文登人，要不是丁晓燕的奶奶一直跟丁晓燕说这样的话，丁晓燕也不可能听得懂小赛月唠叨。

丁晓燕一边帮小赛月翻晒着红薯干，一边也用文登腔问：&ldo;老人家，你老家是山东的？&rdo;

小赛月吃了一惊，忽然之间，咯咯笑了起来，仿佛郁结在心头的闷气一下子找到了宣泄点，整个人都变得精神起来，她连忙回答：&ldo;是啊是啊，俺是山东的。

&rdo;

丁晓燕又问：&ldo;文登的？&rdo;心中奇怪，不都说小赛月是上海人吗，怎么突然变成山东省文登市人。

小赛月更是眉花眼笑：&ldo;不错，小人正是登州府文登县人，敢问娘子，这里是什么地界？&rdo;

小脚九姨太（3）

丁晓燕心说这人唱戏唱糊涂了，说话都掉戏腔，这里什么地界，你住几十年了还不清楚？尊敬她是个老人，也不好意思嘲讽，便说：&ldo;这里不就是汉口张家湾。

&rdo;

小赛月皱着眉头，喃喃自语：&ldo;汉口，汉口是什么地方？俺本是去海阳县，怎么一下便到了这怪地方……&rdo;

丁晓燕疑窦顿生，人人都说小赛月发了疯，以为自己是个男人。

莫非，这并不是她装疯扮傻逃避批斗的花招，而是真的？

一个普通的上海戏子，对文登和海阳这些小地名不可能有机会了解到吧？丁晓燕没来由一阵头皮发麻，她不由自主脱口问道：&ldo;那你到底是什么人？&rdo;

小赛月皱眉道：&ldo;小人是文登县盛侍郎盛大员外的家人，叫盛全。

小人……小人本应是个男人。

&rdo;

丁晓燕大吃一惊，盛侍郎，盛员外……这，这都是什么年代的称呼啊！

&ldo;你不是小赛月吗？&rdo;丁晓燕吞吞吐吐说。

小赛月长叹一口气：&ldo;大家都说俺是什么小赛月，或许俺现在这个样子就是小赛月吧。

&rdo;

丁晓燕说：&ldo;这话怎么讲？&rdo;

小赛月脸色变得难看起来：&ldo;俺知道，俺一定是死了，掉到那个深潭里就死了，可俺从没想到阴世间竟是这样的，俺想不到啊……&rdo;说着连连摇头，&ldo;不是说有刀山有火海有拔舌地狱么，为什么俺还能看到太阳，为什么又给俺这样一副皮囊，为什么到处是公堂，又不见牛头马面判官，审起俺来却没个完没个了……&rdo;

丁晓燕暗暗乍舌，她竟以为这朗朗乾坤是阴曹地府。

一时间搞不清小赛月说的是真话还是用这样的方式来讽刺世事，就顺着她的话问道：&ldo;什么深潭？你掉到哪里去了？&rdo;

小赛月道：&ldo;这位娘子，你既是俺同乡之鬼，听得懂俺的话，俺也不怕说来话长，便详详细细和你说说，俺总觉着这事有些怪。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