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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忧都记不清自己是怎么回怀沙院的了,小脸冻得惨无血色,额角一阵阵地痛,思维也像外间积雪一般,白得一干二净。
荧惑方才打了个盹,这会儿已经醒了,见医沉和解忧回来,兴奋地凑在竹门旁蹲坐,摇尾欢迎。
解忧感到屋内暖意,略松了口气,活络过来的身体顿觉哪里都冷,双膝一软跪坐在地,搂着荧惑哑声低吟,“真冷……”
“呜……”
荧惑凑近她冰凉的小脸,用鼻尖蹭了蹭她,似乎很同意她的话。
接着一伸脖子,熟练地将解忧娇小的身子拱到背上,一路驮回内室,跳上床扯了毡毯覆在她身上。
解忧窝进厚厚的毡毯内,额角一阵胜过一阵的痛令她睁不开眼,不理会面上易容未除,直接一头埋进了毯内。
医沉倒碗热水的工夫,回来就见她侧身睡着,一双手不安分地探出毡毯死死抱着荧惑,荧惑则将蓬松的火红尾巴盖在她身上。
“阿忧……”
医沉搁下碗,坐到床畔轻轻唤她,“阿忧,醒醒。”
“不要。”
解忧并未睡熟,往床内翻了个身,整个人都窝进了毯子内,只留出长而柔软的发丝铺在床榻上。
荧惑立起来,好奇地凑近那一团嗅了嗅,似乎还没弄明白解忧究竟躲去哪里了,上前用嘴轻轻拱了拱。
“荧惑!”
解忧恼怒的声音自被中闷闷传出,刚要训斥,身上的毯子直接被掀了起来,一大团毛茸滚进毯子内,贴着她的后背探过一只尖尖的狐狸脸。
解忧被惹得睡意全无。
只得翻身坐起,毯子往肩上披了,小脸窝在领口发愣。
“饮些水。”
医沉握了她一只冰凉的小手,将她不情愿的身子拖到榻边,擦去她脸上的易容。
解忧咬了咬唇,一碗温水灌下去,被寒冷冻结的思绪总算完全活转过来。
一手取了巾帕擦拭发上融化的雪珠。
一边叹息,这天气实在冷得过分,竟比那年她在秦地时还冷……
想到这里。
解忧陡然一惊,抬头怔怔看着医沉,九嶷好歹是南方,怎么可能比秦地还冷?难道是因为……
“阿忧明了便好。”
医沉抚了抚她的额角。
她早该想明白,以她这般胡闹下去。
她这身体越来越虚弱,天癸不至,体寒至此,如何撑得过几年?
解忧紧抿着唇。
小巧的下巴绷得极紧,一脸肃然。
她这辈子才十四岁,她总觉得再拖几年无所谓。
什么时候已经这么糟糕了……?前世她好歹还活了近三十年呢。
她不甘心,一点都不甘心。
解忧郁闷地窝回被中。
翻来覆去无法入睡,安静中自觉心口一下一下地跳动,虽然既不快也不慢,但这么感受着一下又一下的心跳,反让她觉得没来由的心慌。
…………
一线光芒映入敞亮的大厅,将黑衣女子的倩影投映在一尘不染的玻璃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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