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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起头望向井口,瞧见上方至少有一丈深,平日用来取水的井绳垂在半空,已然断了半截,若能攀附这井绳,便能轻易出井。
她使出轻功跃起,却不到一半的距离便掉了下来,又连续试了几次,皆是失败,忽然感到一阵无力。
转过头朝那少年看去,只见他冷冷瞧着自己,不出一声。
岑可宣心里不悦,想着:你倒是舒服,分明两人一起掉下来,凭什么她一个人想办法。
正欲开口叫他帮忙,见少年面无焦急之色,正欲骂他,一瞬间却又明白过来。
这少年方才明明说自己上去过好几次,自然知道怎么出去了,可恨她方才一个人累得满头大汗,他却只眼睁睁看她白费力气,实在可恶!
她用脚踢了踢坐在地上的少年,冷声道:“喂,怎么上去?”
少年被她这一踢,心里也蓦地窜上一股火,没好气地回了一句:“不知道。”
“不知道?”
岑可宣的声线不自觉提高了半分:“你当我傻子吗?你把这儿都当家了你会不知道怎么上去?”
少年冷哼了一声,竟没再理会她,站起身来走了两步至墙角,将那厚厚的绣花棉被捡起来展开,就那么大喇喇往身上裹了一圈,便倒在地上挺尸般装睡去了。
那架势,仿若要睡到地老天荒。
大白天的在井底睡觉?岑可宣觉得自己简直遇到了一个疯子。
她几步冲到少年身边,烦躁地围着他转了几圈,拿他毫无办法。
想再踹他两脚,又怕这人当真不管她,将她一个人丢在井里。
思来想去,最终摇摇牙,蹲下身子推了推他,声音僵硬地道:“好吧,我道歉。”
“受不起。”
那少年仍自闭着眼睛,也不看她。
“我真心道歉。”
岑可宣又道,声色和缓了许多。
不管怎样,这少年虽然讨人厌,她却始终是要靠着他才能上得地面去。
这井如此之高,打水的缰绳离井底又实在太远,根本无法上去,若这少年不管她死活,她便真的毫无办法了。
少年听了她的话,终于伸出头来看了她一眼,摆出一副大爷的脸色傲然道:“行了,行了,我这先睡会儿,那瘟神还没走远呢,有什么事等我睡上一觉再说。”
说完,便好像真的睡着了似的,闭着眼睛安安稳稳大气儿也不出一个了。
岑可宣郁闷地站在一边,直愣愣地盯着少年的睡颜。
过了好一会儿,见那少年依然没有丝毫动静,却已有了鼾声。
终于是没了办法,独自走到角落边坐下,背靠着墙壁望天。
可这井底,又望得到多大的天呢?望着望着,她便也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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