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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做饭的晋桐见他和药时加入生石灰,有点担心,“石灰也入药?能行吗?”
何新儒笑道:“我制这膏,好几份材料是以近似药性的替换,不知还剩几分疗效。
偏这石灰粉是方子里原本就有!”
他把药粉烘干筛研,调成膏,交给吴锐。
吴锐每天用干净的纱布擦净李晓燕的伤口,涂抹一层薄薄的膏药,每日五次。
数日后,竟然痊愈了。
吴锐兴奋地抱住何新儒,发誓以后一定帮他出版一本《赤脚医生手册》。
除了牛虻,蚊子白天也偶尔出来串岗,不过还是夜里最猖獗。
每当太阳落山,蚊子就从荒草甸里集群起飞,铺天盖地发动攻击。
于是,农田组傍晚收工,常陷入一种啼笑皆非的境地。
人在前面拼命跑,乌云滚滚的蚊团在后面追。
突然,人刹住脚步,原地下蹲,紧追的蚊团冲过头顶,继续向前。
失去目标的蚊云会暂时散开、变成薄雾,趁着短暂的机会,人起身再冲。
而蚊子找到目标,重组成团,又追在后头。
反复多次,人才能抵达宿舍。
这些蚊子下嘴快,不怕死,异常贪婪,一旦叮住人,肚子极快红涨,轰都轰不走,可以轻易地捏死。
它们不仅贪,而且毒。
人被咬后就算皮肤挠破,还是痒,恨不能把肉挖出来。
驱蚊的手段,只有风和烟。
晚间任何室外活动,都得先在四周烧几堆草,再加一把湿蒿,又浓又呛才管用。
若遇风向变化,只能自认倒霉。
室内也没好到哪里,上厕所都必须先点草,烟雾中才能安全的轮回五谷;洗澡擦身时,得不停地跳动,叫“驱蚊操”
;吃饭时蚊子经常落在碗里,看见的挑出去,看不见全当加餐。
如果晚上没事,晋桐就赶紧钻蚊帐。
蚊帐上落满蚊子,翅膀震动类似白噪声,是天然的催眠术。
若不慎踢开蚊帐就糟了。
蚊子从隙缝钻进来,在耳边哼哼唧唧个没完。
点亮油灯,它们又倏忽不见,灭了灯,又开始嗡嗡嘲讽,纠缠到底。
曹动有一晚被惹得恨极,点亮了灯,在蚊帐里露出手臂,让蚊子来吸。
几只蚊子上钩后,他猛地攥紧拳头,肌肉绷紧,蚊子便逃不掉了。
然后他小心把蚊子的脚和口器一只只掐断,使其无法落下,无法吸血,只能不停的飞。
他魔王般大笑,“飞啊!
飞啊!
累死你们这些王八蛋!”
拓荒者每天早晨的问候语都变成了“你今天包少点没?”
这种轻微的神经质根本算不得什么。
开会的时候,吴锐曾经讲了一个蚊子的故事,说的是兴辽公司的拓荒时代。
那时太祖为了鼓励资本投入东北移民计划,让很多大财团低价拿地。
兴辽公司建起大农场后,响应皇帝号召,招募关内无地农民,转型为农业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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