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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锦如再次转醒,人已经被挪了住处,身下是单薄的床褥,床板硌得骨头生疼。
腰间搭着薄被,丝毫起不到保暖的作用,冷得人头脑格外清醒。
安锦如脑中翻滚着原本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原主本是正室所出嫡长女,外祖家也是算是一方望族,即便亲娘难产而死,能把日子过得这样不堪,也不得不说原主太过懦弱好欺。
安家世代为官,算得上大梁国的世家大族,安老爷子乃潜邸旧人,如今任江苏巡抚,庶长女更是贵为庆嫔,甚为得宠,正是如日中天。
现下,安老爷子任满,即将回京叙职。
而此时原主却差点儿入宫失|身,最后还被丢在乱坟岗自生自灭,这其中缘故,着实耐人寻味。
夏青提着药吊子进屋,见她醒了快步上前。
“姑娘,您醒了?可吓死奴婢了。”
她脸颊红肿,一道道指痕交叠,狼狈不已却又满脸欣喜。
安锦如拧眉道:“那婆子又打你了?”
“姑娘小声些。”
夏青担心地四下看看,“奴婢没事,过几日就消了。”
“拧个凉帕子敷着,不然明个儿定要更肿。”
安锦如也不与她废话,直接吩咐。
“奴婢熬上药就去。”
夏青见安锦如虽然面色苍白,但说话还算有些底气,心下稍安。
门口炭炉虽有些冒烟,但火还算旺,药吊子很快就咕噜噜滚沸起来。
清苦的药香弥漫开来,比起先前的浓香,却是好闻多了。
安锦如到底精神不济,闻着药香很快睡着,也不知多久才被夏青唤醒。
“姑娘。”
夏青用银勺轻搅着药汤,“趁热喝药效才比较好。”
安锦如扭头,避开夏青伸到唇边的银勺。
“如今没有蜜饯,姑娘且将就些。”
夏青以为安锦如怕苦,瞬间红了眼圈。
“端过来。”
安锦如趴着不便活动,示意夏青把药碗凑近唇边,就着她的手一饮而尽。
吃个药都怕苦?她可不是不谙世事的深闺小姐。
世间的苦见多了,吃多了,以后便是遇到什么,也都不觉得苦了。
安锦如喝完药,由着夏青擦擦唇角,问:“我昨个儿怎么回来的?”
夏青手一哆嗦,生怕刺激到安锦如,小心翼翼地说:“奴婢只听说,是被人送回来的。”
安锦如翻了个白眼,心道难道我还能自己飞回来不成。
看着夏青满脸紧张,没再追问,摆手让她自去忙。
夏青松了口气,手脚麻利地把药吊子和药碗都收拾出去。
不多时,她引着另一个丫头进来,小声道:“姑娘,念巧姐姐来瞧您呢!”
念巧身穿窄袖素花绫夹袄,腰间系着绛紫色羊裥裙,乌油油的大辫子,辫梢系着红绹子,还挂着金叶子的坠脚,通身主母身边大丫头的做派。
“我身子不方便,就不起来迎姐姐了。”
安锦如趴在硬板床上,连头都懒得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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