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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冬明显一愣:“啊?散魂符?您要散魂符干什么?”
他虽然语气很是不解,但还是脚步匆匆上了楼,听声音是往隔壁的房间去了。
片刻之后,他抬手在门上敲了三下,推门探头道:“还好还有点儿存货,我给您拿了五张过来,不过大人,您要用来干嘛啊?老大之前叮嘱我让您在这里好好休养,等身体彻底好了再出门的……”
谢白已经从床上翻坐起来,绷着脊背低着头两手撑着床沿,也不知在想什么,他没回答立冬的问话,而是一探手祭出黑雾将立冬手上那五张薄薄的纸符抓进了自己手里,一边翻看一边道:“他叮嘱你?他还叮嘱过你什么?”
立冬答道:“他说这两天妖灵界可能要出些乱子,即便这几天不出,过几天之后的月初也跑不掉要乱,他说这些乱子不是我合适去管的,他亲自去,我跟风狸留守太玄道,守住这栋楼,毕竟镇在界眼儿上呢。”
这种要求对立冬来说其实又稀奇又不稀奇。
稀奇的是这百来年妖灵界虽然发生过大大小小不少事情,但是需要殷无书亲自出面的实际少之又少,大多靠立冬一个人就解决了,像这样格外叮嘱一句的更是前所未有,说明这事儿罕见的棘手。
不稀奇的是,在立冬看来,毕竟整个妖灵界都在殷无书的管辖范围内,他想管就管了,再棘手也肯定不会有什么问题。
所以他纳闷归纳闷,担心也不是没有,但始终觉得殷无书的叮嘱有他的道理,便安安分分地守在太玄道,没有跟出去。
谢白点了点头,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示意立冬下楼前帮他把门关上。
听到房门“咔哒”
一声关了个严实,谢白才又仔细看了一遍手里的散魂符。
之前的教训让他根本不敢掉以轻心,生怕殷无书心眼儿无数,在太玄道的各种东西上都动了手脚。
反复确认了片刻后,他几不可闻地舒了一口气——殷无书显然没想到他会动用散魂符,所以这五张符纸正常得很,没有任何问题。
他低头在自己身周箍了一道圈,仔仔细细地画着阵,又将手里那五张散魂符中的四张一一拍在自己的头顶、双肩、心口。
每张散魂符都化作一道淡金色的符文,印进他的皮肤里,而后消失不见。
四张散魂符拍完之后,他抬手在左手无名指上划了一道小血口,挤了一滴血在最后那张散魂符上,在血迹晕开的瞬间将它拍在了阵眼上。
他面色平静极了,好像只是在做一件极其寻常而普通的事情,可实际却不然……
最后一张散魂符印在阵眼上的一瞬间,谢白闭上了眼,浑身倏然一震,本就苍白的脸上显得更加没有血色。
仔细看起来那甚至已经不是病态的白了,而是泛着死气的青白色。
他有那么一刹那狠狠皱了一下眉,撑在床沿的手指痉挛似的攥得死紧,显然很是痛苦。
这种痛苦甚至比刺骨的寒冷更难熬一点,因为后者他早已习惯了,而前者他却难得经历,那种难受简直翻江倒海,让人有种深深的无力感,度秒如年。
大约四五秒过后,他身下的阵突然迸出一圈火光,沿着阵圈一路烧到他的双肩,又爬至头顶,在将他整个人都笼进火光中之后,又像风中之烛一样,呼地便熄灭了,好像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象一样。
谢白依旧闭着双眸,脸色青白,痉挛的手指陡然一松,卸了力一般垂下了头。
他这里动静刚息,房间门外便刮过了一阵劲风,接着房门被“砰”
地拍开,重重地撞在墙上,又弹回来。
娄衔月一边抬脚抵开门,一边急冲冲地嚷着:“他让你给散魂符你就给啊?!
你是不是傻!”
立冬的声音紧随其后:“我也纳闷,但就那么五张符能干什么啊?这符平时也就克一些没道行的……他叫我的时候您怎么不说话啊姐姐!”
“呸!
我那不是一时没反——”
娄衔月话没说完,就看到了房里垂头坐在床边的谢白,他看起来安静极了,好像只是在低头想着事情一样。
娄衔月脚下一顿,身后大步跟上来的风狸和鲛人一个没刹住车,撞在她和立冬背后,撞得她朝前一个踉跄,单膝磕在了地上。
她身体这么一矮,便看清了谢白的脸色,青白中透着股死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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