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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轻叹道:“姐姐自小聪慧不凡,言谈爽利,行事不让须眉,因此极得外祖父疼宠。
外祖父议论朝事时,都经常抱她在膝头,让她旁听。
且姐姐确不令祖父失望,私下问答时,时有惊人之语。
姐姐的名字‘明慧’就是外祖父特意改的,从佛经中化出,意寓‘明断是非,定取舍;慧力不灭,知虚妄。
’当年紫禁城中的‘明慧格格’绝不只是个虚名。”
她看向我道:“你姐姐的马术的确不凡,可是你没有见过我姐姐的马术,如果你见了,就知道,和我姐姐相比,你姐姐只是耍花腔,秀气好看有余,实用大气不足!”
我不以为然地挑挑眉毛,她道:“你别不信。
姐姐的马术是外祖父亲自调教的。
外祖父当年随肃武亲王豪格讨伐四川,击斩张献忠;任宣威大将军时,规讨喀尔喀部土谢图汗、车臣汗;任定远平寇大将军时,屡克吴三桂。
哪件大功不是马背上立下的?祖父是以男儿的标准要求姐姐的,他调教的人岂能弱?那是千军万马中的骑射,若姐姐是男儿身,定能在沙场扬名!”
我叹服道:“你如此一说,我当然信的。”
她骄傲得意之色忽逝,沮丧地道:“可那有什么用?女人还是要秀气好看的好,男人根本不在乎这个。”
我道:“我姐姐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她从未刻意讨好过贝勒爷,也从未想过要与你姐姐一争高低。”
她重重叹口气说:“这才是让姐姐最恨的地方。
姐姐自小跟在外祖父身边,极得舅舅们的疼爱,当年有意娶姐姐的王孙公子有多少呀?”
她往我身边凑了凑低声说:“我阿玛本不愿让她跟八爷的,他虽是阿哥,可咱们满人历来‘子以母贵’,他出身已经落了其他阿哥一大步。”
我了然地点点头,满人的确如此,先子以母贵,儿子建功立业后,才有可能母以子贵。
她低声说:“阿玛对姐姐寄予厚望,以我们的家世,姐姐的聪慧和容貌,只有做……”
她忽然惊觉收了声,我微微一笑道:“我明白。”
她点头道:“才不至于委屈了姐姐。
可相较其他阿哥的出身,八爷实在……”
她摇摇头说:“阿玛虽不愿意,可姐姐中意八爷。
自小我们兄弟姐妹,就姐姐一人敢和阿玛对着干,偏偏阿玛每次总是顺了她的意。”
她沉默了会,唇边荡起几分笑意,“以前我不明白,可如今才知道,女人都是最傻的,即使明知道前面是火,也会不管不顾地扑上去,只为了可能的温暖。
姐姐就是那只傻蛾子。
姐姐和八爷从未真正说过话,只见过几面,可就那么几面就让姐姐定心要嫁给他了。”
明玉侧头看着我,缓缓道:“姐姐出嫁前和我讲,她第一次注意到八爷是一个春天,姐姐正要出宫,经过汉白玉石桥时,八爷正斜倚着桥栏赏景,远远看去,洁白拱桥、翠绿垂柳中的八阿哥竟象谪仙人一样,不沾半点凡尘,让人不敢惊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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