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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风与水（第1页）

周建一想到神经科，立即就想到了神经科那个出名美女医生柳静，三十多岁，长长的头发，优美的身材，和缓温柔的话语，还有那如同秋水般澄彻的眼睛，是医院里很多人的梦中女神，一想到女神，周建立即暗骂自己无耻卑鄙，柳静不仅有一种让人不敢直视的外在的美，还有一颗美丽的心灵，她的丈夫婚后没有几年就因为血管疾病截肢残疾，但是她一直不离不弃的照顾他，从无怨言，让人敬佩，而自己竟然对这样的完美善良的女性产生非分的念头，真是可耻，骂了自己几句，强迫自己静下心神，无论如何，今天必须完成朱茂交下来的工作，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想到朱茂的那个一闪而过的阴冷目光，周建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其实这也不是什么新工作，就是医院每年都有的工作总结，要求对一年所有的工作进行量化总结，为明年的工作做出计划，每年的春节前各科室，特别是行政科室，都要为此忙的四脚朝天，但是今年都九月份了，突然医院要加强管理，从现在开始每年的7月份进行半年总结，今年是首次，开始晚了一些，可以准备时间长一些，但是必须在9月12日前将材料准备好，而医委会的任务就是要将各个临床科室上报的数据进一步分类汇总分析，分析各种工作量，药品比例，床位占有率，与医院检查工作评价情况，纠纷情况，检查工作与业务产值之间的相互关系及变化趋势及原因分析等等等等，然后将所有这些报到综合办公室秘书处再进一步处理分析，然后形成报告，朱茂拿到接到了通知后毫不犹豫的就将任务交给了周建，这个科室里面虽然人不少，但是这种的细致复杂的技术活也就周建能做，周建自己也明白这一点，巴松，贺红是别指望了，甄红整天打扮的花枝招展，但是除了送材料，什么都不干，魏婷就是整天在电话前修理她那永远也修不完的指甲，付明，梁超更是整天找不到人，就是找到又能怎样，他们两个除了在电脑上玩玩弹球外，连纸牌都不会，能指望他们什么，只有自己加班了，已经加班第8天了，今天是朱茂给的最后期限，必须完成，好在工作已经到了收尾阶段，今天看看来是很有希望，周建很善于做这些技术活，耐心细致，又坐的住，再繁杂的事情他也能一点一点的抠，最终都做的井井有条，这个也与他学习认真，知识广泛有关，他是农村孩子，从小家中老人就教育他做人要老实，干活要勤快，要找一份稳定的工作，在大学里，虽然学的是临床医学系，但是为了增加知识储备，增加自己找工作的竞争力，他就努力的学习计算机，学外语，在学习的过程中，他又逐渐的喜欢上计算机这门功课，计算机一个重要的特性是他喜欢的，就是在计算机中，任何事情都是确定的，是可以预期的，任何复杂的东西都是明确的从一些基本的元素规则组合而成，按教程指定的方法做，就必定得到预期的结果，看起来复杂庞大的程序，比如一个复杂的3d游戏，几乎可以肯定，穷尽一个人的一生也不能做出来，但是仍旧让人相信，也是从这些基本规则而来，没有任何疑问，但是医学就不是这样，教材所说和实际所做就不一定相同，而社会就更加难以把握，有了这些经历和感想，他就更加痴迷于计算机了，在有幸招聘到这个特大型医院后，他努力争取进步，在转科期间，每次填表汇报，都填上自己的计算机特长，结果还真的被朱茂发现了，医委会急缺这样的人才，虽然周建自己想到临床科室，但是还是被留到医委会，这一干就是三年。

中午周建就把终于把主要的数据核对完了，深深的松了一口气，停下来就觉得有些饿了，就想先吃饭，这次吃的要饱一些，他想，下午和晚上核对文字和图表，将所有的电子材料打包，一鼓劲将所有的工作做完，今晚应当不用熬太久了，可以早些休息，明天按朱茂的安排，帮着付明将数据报表打印出来，下午请甄娜将所有的材料送到综合办公室秘书处，这一项工作就全部的完成了。

周建一看表十二点半多了，就想，如果到病房楼吃饭，估计得让师傅再炒菜，不仅贵，还耽误时间，不如吃方便面，就从桌子里面拿出了自己的搪瓷缸子，从抽屉里拿出两包方便面，拆开，放进搪瓷缸子，端着搪瓷缸子，开门去找热水，今天的门有些紧，门吱吱的打开，还有像沙沙的声音，似乎声音拖得时间特别长，周建有些奇怪，就将门来回开了几下，门吱吱的响了几声，声音没有那么长了，“是最近雨水大，门受潮了么，所以吱吱的难开？”

周建想了一下“但是不应当在自己停下的时候声音拖长”

，是其他的门正好同时开？这个时间行政楼还有人吗？行政楼上有章，有资料，有钱，不会是有人行窃吧？而且中午自己在这里，如果出现问题是不是会牵扯自己，周建想了一下，有些害怕，不如到一楼去找保安，但又犹豫起来，仅仅是声音有些不太对，如果给保安说了，又没有事情，他们会不会背后嘲笑我，他们这些人没有事的时候就聚在一起，打牌议论，如果给自己按上一个精神病的名声，自己就更难做人了，不如自己先看一下，周建就向两边看了一下，医委会的门都关着，走廊里静悄悄的，周建问：“有人吗？”

没有人回答，只有嗡嗡的回音，周建想了一想，不由哑然失笑，医委会也就自己在这里加班，其他人怎么可能加班，所以医委会不可能有人，周建走到拐角的东边，这里是纠风办和法律办等科室，门都关着，他上前拍了拍门，啪啪啪，声音在走廊回响，扑扑扑，声音变得沉闷了一些，但是没有人回应。

周建又走到走廊西边，这里是医务科，医务资料室，卫生间，打印室，材料间等科室，好几个科室装的是大铁门，没有上窗，卫生间的玻璃上也贴了黑纸，所以虽然是中午，走廊里也很阴黑，周建先走到医务资料室，耳朵贴在门上向里面听了一下，铁门冰凉，但是里面只有轻微的沙沙声，是风的声音吗？周建凝神静听，走廊里没有风声，周建拍了拍铁门，彭彭彭，声音更大，拖着长长的尾音在走廊里面回响，轰轰轰，但是不对，在这些沉闷的回响低音里面有一种细细的吱吱响的高音，这个声音似乎是来自自己的右侧，好像是一楼，那一边的走廊是一个长长的门洞，里面是通向上下的楼梯，周建轻轻的向楼梯走去，但是皮鞋踩在走廊地板上还是察察的响，周建凝神倾听，没有听到任何其他声音，他蹑手蹑脚的走下楼梯，但是楼梯间空空荡荡的，走在上面还是有咯蹬咯蹬的脚步声，来到一楼，楼梯间就挨近了大门，周建看门外，果然外面有些微风，吹动门边的长青树的叶子微微的动，周建就吁了一口气，果然是风，一定是风吹动木门，吱吱的响，但是隐隐的还是觉得有些不妥。

他努力的将那些无聊不安的思想驱赶，转头一下子看到走廊中间的热水炉，从炉上的盖子缝里正向外冒着热气，周建想，正好用这些热水冲一下方便面，就走过去，热水炉里的热气从盖子缝里向外喷，发出轻微的呼呼声，周建躲着这些热气，打开水龙头，热水哗啦哗啦的流进搪瓷缸子，方便面的酱包被热水冲开，形成了黑红色的汤，方便面在这些黑汤里面一上一下的浮动，炉里面的水不多了，周建想，是不是保洁员忘了关电源，里面的水烧过了，应当再放些水，就打开水龙头放水，这个是个老式的热水炉，不是自动热水炉，电源和自来水龙头需要人工开关，行政楼大多数的房间里面都装有饮水机，这个开水炉只是给保洁员和园丁喝水用的，谁也没有想换个新的安全些的热水炉。

一会看到玻璃刻度管上的水到上面了，周建就关了水龙头，又想了一下，别水烧开了一直烧，沸出来连了电出事故，就把电源关了，想下午人喝水时，放出来是凉水肯定还会再烧。

周建端着搪瓷缸子又走向楼梯回去，刚到二楼，又听到那个像门开的咯吱声，“是风”

周建想。

周建回到资料室，从抽屉里拿出勺子想吃方便面，有些烫，就放下搪瓷缸子想先等一下，坐在椅子上等，不想自己太困乏了，就在椅子上歪着头睡着了，等感到脖子疼一下子醒过来，一看表，快一点二十了，感觉饿极了，就端起方便面缸子呼噜呼噜的吃起来，一会儿就吃的只剩下一点汤了，这个时候才觉得口中有一些腥味，汤里有东西？他转动着缸子看，汤里也没有发现什么，只是搪瓷缸子掉瓷的地方又多了几处，露出生锈的铁，“是铁锈味”

周建想，正好自己身体弱，应当补一些铁，就将缸子里面剩下的汤全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