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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宁王府,华初轩外一颗金桂华灯煌煌,灯光照在廊前金玉裹得符瑞楠木柱上,地上泛乌青的大理石隐隐映出些光亮来。
李景逷与燕安一番温存后,燕安已渐入梦境。
李景逷从内室里出来,将那织锦帐幕轻放下来。
在外头的檀木雕花木纹桌上,自己倒了两回茶水,放在面前,又不甚想喝。
外头的光亮从镂空的雕花窗桕里斑斑驳驳地散下来,李景逷一只手杵着额头,脸朝着门那边儿,思索着在东宫时太子所说的一番话。
他这个嫦娥现今是悬在半空了,要么后羿将他拉回去,要么将药吃个精光,干干脆脆升上去。
“殿下。”
燕安不知何时醒了,纺绸的中衣上密密匝匝地绣着信期纹,这还是汉代的纹路,大致她就喜欢这样儿的,李景逷心中揣测。
“可是吵醒你了?”
李景逷伸过手去,将她拉到身边坐下。
燕安用茉莉花水洗过的长发此时就散在身后,一俯身,黑发就刚好触到李景逷的手。
桃眼迷离,却又含着柔波,双唇上的胭脂未掉,服帖地在唇上仍显出其原来的鲜艳,脸上还残留着绯红。
身上的幽香散出来,叫李景逷闻着十分安心。
“不是,夜里有些热,睡不着。”
燕安道,又为李景逷倒了回水。
“明日叫人放些冰在房里就好了,今日匆忙。”
“不妨事,”
燕安说后,李景逷只勉强一笑,燕安心思缜密,联想着前头传李景逷去太子东宫,就猜着有些什么事,因此问道,“殿下可是有什么心事,燕安是个丫头,不很懂事,但燕安总知道说出来,心头要好受许多。”
“燕安很懂事,只是我的事说出来也不会好受的。”
李景逷松了手,一个人在房里踱着步子,站在窗前望着外头的崿辉煌。
“燕安很不能看着殿下难受,若殿下不说,那燕安也就不多问了。”
燕安做出委屈的姿态来,也站到李景逷旁边,故意嘟着个嘴。
“好,好,我说还不行吗?”
李景逷将她轻轻揽在怀里,下巴在她的额头上轻轻摩擦着。
燕安知自己目的达成,心头高兴,听他一番话后,脑子里不停打着儿转儿,决心要为他出个主意。
“殿下觉得晋王想要皇位吗?”
燕安口无遮拦,见李景逷有了警惕之心,忙笑着解释道,“燕安也不懂,不过随便问问。”
“皇兄一向闲云野鹤,若他真想,自不会辞了皇太子的位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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