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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至今,秦堪千辛万苦骗唐寅出诗集,编西游记,为了银子无所不用其极,辛苦赚来的几百两银子,眨眼的工夫便消耗一空,此刻那块包银子的包袱皮比秦堪的脸还干净。
秦堪心都碎了。
原来豢养国家机器竟如此耗钱,这还只是大明官军里最基层的一个百户,想想其实大明历代皇帝都挺可怜的,当皇帝不容易啊,那些憋着劲儿一门心思谋朝篡位的野心家们实在应该清醒一下,好好想想谋朝篡位这种行为是不是很划算,原本可以扔给别人的责任,一股脑儿全抢过来摊自己头上,傻不傻?
整整一下午,秦堪呆呆坐在内室里,手里紧紧攥着空荡荡的包袱皮,双目呆滞无神,仿似在哀悼流逝的青春,和……银子?
内部整顿了,几百两银子换来了手下兄弟们的忠诚,秦堪很清楚,这种忠诚只是暂时的,它的有效期在银子花完之前。
更何况还有一个涂总旗在旁边虎视眈眈,若秦堪有什么差池,这个野心勃勃的涂总旗会毫不犹豫地煽动兄弟们闹事,把他架空起来,秦堪若想再扇他的耳光,恐怕也不容易服众了。
摸着下巴,秦堪在思考,必须要给涂总旗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才是,否则身边总有一个刺头冒出来扎他的眼,他这个百户会当得很郁闷。
收买几个心腹兄弟,半夜套他麻袋敲闷棍?
可取,不过,秦百户大人现在没钱收买兄弟了……
换了别人落到这般境地,秦堪会很好心的劝他一头撞死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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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静日子没过两天,麻烦又来了。
这回麻烦来得很蹊跷。
傍晚时分,秦堪召集兄弟们在院子里,正说着“报效皇恩,死而后已”
之类的套话的时候,脆弱的院门被人狠狠撞开,一道嚣张至极的声音传来。
“哪个混蛋说小爷敢来,他便敢打?给小爷滚出来受死!”
话音落,一大群家仆护院打扮的人手执棍棒涌进院子。
凶神恶煞的人群团团簇拥着一位手摇折扇,一身月白长衫,腰系玉带的富贵公子,鼻孔朝天的走进来。
秦堪定睛一看,差点笑出声来。
徐鹏举这家伙,到哪儿都是一副欠揍的模样,自己实在深深低估了小公爷在南京城里的跋扈程度。
满院子愕然的锦衣卫属下里,涂总旗眼中闪过一抹得意之色,正好被秦堪捕捉到了。
秦堪心头怒火直冲,他突然明白怎么回事了。
放出风声激怒小公爷,激他上门寻衅,来个借刀杀人。
很好,算计上司不说,还窝里反……
远远的,小公爷徐鹏举仍嚣张得像一只鸭群里的天鹅,鼻孔总朝着天,嘴里叫嚣不停。
“你们那个破千户所,小爷说拆便拆了,雷洪连个屁都不敢放,怎么?觉得小爷没胆子拆你们这个百户所?实在是天大的笑……咦?那个,那个不是……啊!”
徐鹏举看着前方面带微笑不语的秦堪,不由呆楞片刻,接着惊喜地叫出声来:“……披萨兄!”
秦堪:“…………”
瞧瞧说的这混帐话,有正经名字不叫,居然叫……披萨兄。
无视热情得不像话的小公爷,秦堪板着脸大喝道:“锦衣卫乃皇家鹰犬,怎能畏惧一群纨绔权贵豢养的家仆恶奴?兄弟们,给我打!”
刚刚还呆楞不敢动的锦衣卫们听到秦堪这句话,纷纷扭头惊异地盯着秦堪。
从他们的眼神里,秦堪看得出,这是一种看着疯子的目光。
寂静沉默之时,涂总旗眼中喜色一闪,他等的就是这句话,要闹就把事情闹大,只要让这新来的百户大人彻底得罪小公爷,那么他的下场……
涂总旗忽然扬起手中的绣春刀鞘,大喝道:“百户大人让我们打,兄弟们,我等当奉命而行!
小公爷,对不住了,军令难违……”
轰!
涂总旗手下兄弟毫不犹豫地扬着刀鞘跟魏国公府的家仆护院们冲撞在一起。
丁总旗犹豫地看了看秦堪的脸色,见秦百户脚下不丁不八,如泰山岿立,渊渟岳峙,满脸自信的样子,发誓效死的丁总旗也不再犹疑,挥着刀鞘带领兄弟们冲进了人群中。
徐鹏举显然没料到秦堪突然下这道命令,不由一楞,接着大急:“喂,披萨兄,这是何意?你不认识我……啊!
他娘的,谁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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