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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妱虽然也惧怕这火势,却也没有太过慌乱,左右瞧了瞧不见石楠,人群吵嚷着淹没她的声音,她已经被人流带着往前走了好几步,想要找回石楠是更难了。
她也不是个胆小的,当务之急是离开这烈火危险之地,反正众人都逃了出来,到时候再聚首也不难。
这么一想,便咬牙稳住身形,跟着人流往前走了一阵,便拣一条人相对较少的巷子钻了进去。
巷子里有不少逃窜的人,不过比刚才明显疏松了许多,沈妱进了巷子稍微等一会儿,依旧不见石楠,便也不再傻等。
出了这条巷子,便是一条宽敞的街,两边也都是商铺和连着的人家,此时见着后面那里的大火,有些人就开始慌忙的收灯笼,生怕一个不慎再起场火灾。
沈妱此时倒是已经镇定下来了,理了理衣衫,所幸她去得晚,虽然被当时被浓烟呛得眼泪横流,倒是没有烧伤,只是拥挤中被人磕碰了几下,这时候胸前、后背和腿上都隐隐作痛。
她辨了辨方位,沈夫人和蒋姨妈赏灯的那酒楼在湄水边上,若要去那边未免远了。
况且石楠不知道那地方,沈夫人若得知白鹤楼这里的变故,或许也会早早回家,自己不如也回家去。
主意已定,沈妱垂着头刚走了一段,猛然瞧见前面有个熟悉的人正摇着扇子慢慢赏灯过来,那骚包的姿势、怡然自得的神态,不是朱筠是谁?
沈妱对这位仁兄总有些“避之不及”
的心理,尤其现在她被人群挤得头发都有些散乱了,形象不佳,必然遭他打趣,于是想也不想,闪身进了旁边的一道小巷,藏在一丛翠竹之后。
这地方隐蔽,她等着朱筠过去了,这才想探身出去。
谁知道刚要动身,身后却蓦然传来一道突兀的声音,“你在躲谁?”
“啊——”
沈妱刚刚惊呼出口,又急忙下意识的捂住了嘴,只留个余音绕身。
她惊慌着个心转过头去,就见徐琰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身后,正闲闲的靠后面人家的门扇上,低头觑着她。
沈妱被他吓得太狠,刚才那心都快要跳出腔子了,神经乍紧乍松,脱口就骂道:“你吓鬼啊!”
好歹留了一丝理智,记着眼前这位再怎么可恶都是她得罪不起的王爷。
若对方是董叔谨,恐怕一顿恶狠狠的粉拳早已招呼了过去。
徐琰皱了皱眉,“你没听见我的脚步吗?”
沈妱本想再骂两句,可是顾着小命儿哪敢太过造次,便强忍怒气冷嘲道:“殿下走路比猫还轻,比鬼的动静还小,民女哪能发现。”
她草草的施了个礼,转身就想走,“殿下慢慢赏灯吧,民女有事,先告退了。”
“你就这副模样走出去,不怕人家看见了说沈家姑娘不顾仪容?”
徐琰倒是没恼。
“仪容?”
沈妱有些迟疑,掏出随身带着的菱花小镜,借着街上明亮的花灯光芒一瞧,就见头上一缕头发已经松了,那发钗斜斜的挂着,雀儿口中所衔的珍珠在她耳边晃荡,几乎就要掉下来。
她不由有些懊恼,从白鹤楼挤出来的时候发髻本就松了,好歹勉强能见人,刚才匆忙躲在竹丛后,谁知道那头发被竹枝一勾,竟彻底的松了?
沈妱身上并没带什么整理发髻的物事,想把这发髻好好梳回去是有点难了。
可这副仪容确实不宜大摇大摆的走出去,不由迟疑道:“这条小巷能走通吧?我专挑小路走好了。”
徐琰却忽然笑了一下,朦胧花灯映照之下,那笑容竟有夺目之彩。
“等着吧。”
他丢下这么一句,大步走出了小巷。
沈妱不知道他去做什么,却还是乖乖等着了。
过了片刻,就见徐琰大步走来,手里竟拎着个长长的帷帽。
他的身材本就高挺,执剑纵马时气势逼人,如今拎着个帷帽,那长长的绣花纱巾拖在手边,怎么看怎么怪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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