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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隔着千山万水,如今仅仅隔着一堵薄薄的墙壁。
白闻生坐在椅子上,听着钟摆的滴答声,看着窗外的天色从墨黑到墨蓝直到微微泛起了白光。
他没有困意,也没有去思考。
当天亮了,他的一颗心也像是清明了。
张贺祥是不能久呆在苏家。
趁着下人们都还没起床,白闻生拿了一套自己的西装让他换上,然后带着人去了码头。
一路上关卡林立,车站路口都设了巡捕,清晨安然祥和的气氛里散发出紧张的气息。
白闻生开着苏家的车,而张贺祥戴着礼帽坐在后排,两个人一路上都沉默不语。
白闻生不知道张贺祥曾经做了什么,他也不能去问。
却隐约感觉这气氛的异样与张贺祥又莫大的关系。
临近码头时,车子不得不开入必经的一个关卡。
一个巡捕走了过来,敲了敲车窗。
白闻生打开窗子,露出了脸,镇定着表情问道:“怎么了?”
巡捕一看是他,惊讶地露出了个谄媚地笑:“白老板,早啊,这么早出门?”
“嗯。
这里是怎么了,还不让车过了?”
白闻生说道。
“那怎么会,别人不行,白老板的怎么都可以。
不过那位是?”
巡捕歪了脑袋,看向后座。
“我的表兄弟。”
白闻生用汗湿了的手握紧了方向盘道。
“哦~~~。”
巡捕似信非信地点了点头,而这时又来了一部车被堵在后面按了一串的喇叭,听着架势也不是个好惹的爷。
这位巡捕连忙赔笑道:“白老板,最近不太平,我也只是奉公行事。
您请~。”
白闻生微微一笑,脚上已经踩了油门。
在码头,白闻生买了两张船票,一张是去汉口,另外一张是去香港。
他把票都给了张贺祥:“都是今天的第一班船,随便你坐哪一班,不要告诉我。
我希望你能好好活着。”
张贺祥攥紧了船票点点头:“我真希望你能跟我一起。”
白闻生笑了笑:“我放不下。”
张贺祥没有再说话。
两个人没有说告别的话,白闻生就走了。
火红的太阳已经从水平线升了起来,张贺祥混在人群里登上了甲板。
晨风已经染上了夏日的温度,吹在脸上热乎乎的。
在站着送别人群的码头,张贺祥没有找到白闻生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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