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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阑人静之时,一抹素影匆匆闪进了平阳宫。
俗话说一场秋雨一场凉,引殿前的青砖尚未干透,凉风已经飘然而至,层层掀起引殿中的累缎垂丝,还顽皮地晃着镶金连枝灯上的小火苗,顿时人影绰约,一片朦胧。
灯下的铜镜前坐了个女子,一手攥着象牙梳一手抚着青丝,身姿窈窕,眉眼如画,边上的贴身宫女正在为她褪下钗环,看样子是即将就寝。
突然,门扉被轻轻推开,另一名宫女侧身而入,快步走到女子面前耳语了几句,女子旋即蹙起了秀眉。
“让她进来。”
“是,娘娘。”
宫女躬身退了出去,再进来时身后跟了一个中年女人,身形瘦削健步如飞,从里到外都透着精明。
虽说深夜前来定有急事,她却步态从容,进来之后并未着急把事情一股脑地出来,而是先行了个端端正正的礼,一看就是在宫中摸爬滚打多年的人。
“奴婢见过贵妃娘娘。”
“免礼。”
白芷萱转过来正对着她,纵然粉黛已卸,一颦一蹙仍是妩媚入骨,“红姑,这么晚了究竟有何要事?可是子豪又在外头惹事生非了?”
“与三少无关,是家主差人连夜送了消息来让我立刻告知娘娘。”
说着,红姑微微垂下头,低声吐出五个字,“行动失败了。”
白芷萱双目一凛,倏地拍案而起,手中的象牙梳磕在白玉案上顿时断成了两截,“你说什么?又失败了?”
红姑沉重地点头。
气氛陡然凝滞,连空气都变得稀薄,白芷萱从惊诧逐渐转为愠怒,胸口不断起伏,半晌才恨恨吐出一句话:“三十个顶尖刺客都拿不下一个澜王府,简直是废物!”
“娘娘,这次实属意外,谁能料到夜家就在隔壁,还插了一脚进来……”
“不必说了!”
白芷萱蓦然扬手,压根不想听这些借口,直接选了最重要的问,“可有人被他们擒住?”
红姑轻轻摇头道:“据探子回报,刺杀失败后影卫就将尸体暗中扔到了城外,他们检查过,不多不少刚好三十具,全是我们的人。”
白芷萱呼出一口浊气,心下稍安,沉思片刻之后冲她摆了摆手,道:“你回尚司局去吧,此事本宫自有分寸。”
红姑知道她此刻心里定是烦得很,自己也确实不便多留,以免被有心人抓住把柄在太后面前做文章,于是便依她所言屈身告退了。
她走之后两个宫女就围了上来,她们都是白芷萱从白家带来的心腹,听闻此事也是一脸忧色。
“娘娘,眼下可怎么办?若是我们再次失手的消息传到了皇……”
话未说完,一道厉光刺了过来,她自知失言,慌忙噤声。
“住嘴!
你跟着本宫进宫六年却是愈发活回去了!
若出了平阳宫还是这般口无遮拦,本宫断断留你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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