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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要相信兄长，可他不知道该要从何相信而起。

太久太久，久到烈日横斜，他手掌虚虚一握，浅金色的光便在他掌心凝聚作一把寒光封喉的匕首。

一直安静立身在北阙身后的追今在寒光乍现时，心间骤然抽紧：“二殿下，陛下——”

陛下被逼得一步步走到今日，二殿下又怎么可以这样想陛下！

然而他话甫一开口，声音便失在了喉间，他睁大眼睛，陛下这是做什么啊！

容与目光从追今身上一掠而过，最终停留在北阙身上，“兄长，你我今后便形如此衣——”

“刺啦——”

匕首划破衣袍的声音响彻殿中。

金色的衣袂在重重雾色之中飘飘扬扬而下，落于北阙眼前。

北阙再没停留，一袭玄衣逶迤在地却不曾留下丝毫痕迹，声音亦随之消融在霜华之中，“我知道了。”

容与凝视着北阙的目光没有错开一分，就这样看着他的身影最终消失在殿门之外。

“滴答，滴答——”

滴滴点点的血珠沿着容与掌心纹路，顺着匕首滴落地面。

青鸾宫霜华殿“阿未你这是在研究什么？！”

渡意不解地看着在玉桌上摆弄黑白棋子的裴姝未。

若说阿未是在下棋，那这桌面上也没有棋盘啊。

可若说阿未不是在下棋，那她这摆弄棋子做甚？“在想一些想不通的事。”

裴姝未又把一个黑子摆了上去。

“！”

能有什么事还比陛下等在外面更重要？渡意觉得惊悚，试???探着问道，“可是阿未，陛下一直等在外面，您就不准备见陛下吗？”

这些时日天界的流言她也听了个七七八八，她在阿未成婚之前好奇过阿未和二殿下的纠缠，如今反而不好奇了，阿未性子虽冷，可待她却是极好的，阿未若一直不开口的事，于阿未而言，必定是极为痛苦的过往，她身为阿未的挚友，又怎么还要去再撕开阿未的伤口？但今日她来寻阿未时，看见了孤身站在青鸾宫外的陛下，却是结结实实吓了一跳，险些膝盖一软，直接跪了下去。

“不必，他爱等就让他等。”

裴姝未头都没抬。

渡意狠狠咽了一口口水，她看陛下的样子，怕是等了好久了，阿未这竟然还能这般坐得住。

她倒是没有要叫阿未接受陛下的意思，她只是怕阿未这般做会触怒了陛下，她忍不住又问：“所以阿未你这到底是在想什么想不通的问题？”

裴姝未继续摆弄手中棋子，她不过是在想怎么才能在北阙寻回阿奚之后，心甘情愿地魂飞魄散。

但话到嘴边，到底是怕吓到渡意，她转而道，“不过是在想到底怎么才能让一个人彻底死心。”

“死心？”

渡意问，“阿未是想让陛下死心吗？”

“也可以这样说。”

裴姝未模棱两可地回答。

“那这还不简单？！”

渡意道，“这我擅长啊！”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