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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决定（第1页）

一间普通的单人病房当中，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正静卧在床上，枯瘦的手指磨蹭了一张有些发黄的照片，有些浑浊的老眼中，闪过了一丝缅怀，正是风逸幽的曾外祖父。

“逸幽来了啊，进来吧。”

反手将照片收好后，老者便是抬头看向了房门的方向，随后用苍老的声音说道。

默默的推开房门进来，看到眼前明显苍老了许多的姥爷，不善于表达自己感情的风逸幽蠕动了下嘴唇，却是什么话也没说出来，只是眼中充满了担心和失落，情绪很是低落。

亲眼见到了现状后，本身实力和眼里都已经极高的风逸幽，自然能够看出此时的姥爷就像是风中最后燃起的烛火，虽然还在放出光热，可随时都可能熄灭。

数十年来锁住的气血释放开来，以他如今的年龄，恐怕再无机会继续积累，以前原本健朗不下于普通中年人的状态，变化成了真正普通的百岁老人。

“哈哈，靠着锁住气血，我已经很自在的过了数十年，如今也就是回到了常人应有的状态而已，还能侥幸捡到一条老命多活几年，上天已经待我不薄了，只是，如今，我却没办法亲身教导你了，而已经领悟到了自己的势，你也已经无需这种传统的教导，不过，道路上如果还遇到了什么问题的话，却是也能够直接问我，这方面，我想我应该还能够发挥发挥余热。”

相比于风逸幽来说，老者很明显要豁达得多，好似完全看透了生死轮回一般。

他的这种表现，除了让风逸幽感到更加难受了一阵外，却也收拢了自己的情绪，难不成，还要让姥爷反过来安慰自己？

以后自己绝对不能再在姥爷面前表现出这种情绪。

既然姥爷想要自己请教，那自己就请教，只要他能够开心，那就无所谓了。

随后，风逸幽便是将自己势的感悟，连带的还有斩断巨人手腕时，那种静止状态都丝毫没有隐瞒的说了出来。

对于老爷子，风逸幽是毫无保留的信任。

“一往无前，永不言悔是么……在如今这种年代，能拥有这种势之意境却是不多了。”

原本当初也能够感应到风逸幽势之意境，现在再听到他这样说，老者也似乎感到有些惆怅。

随后便是再次说道。

“你领悟的这种势，我也不好说是好似坏，如果是在热兵器出现之前，这是极为完美的一种势之意境，不过近代来说，领悟到这种势之意境的人，却大多都中途夭折了，获得这股势之意境，想要念头通达却是经常容易钻牛角尖走极端，放在以前，这种极端环境所得到的压力越大爆发也越大，成就也能越高。

但……如今的年代，哪怕是达到了巅峰的层次，一枚狙击弹，航班上的一颗炸弹也能够轻松夺取一名强者的性命，呵呵，不过似乎你母亲已经提前预料到你的选择了。”

说道后面，老者脸上也终究露出了一丝笑意。

让风逸幽都不由微微一愣，母亲预料到了自己的选择？随后他心中便是再次闪过了她对自己忠告的那句话。

虽然语句都有些不清楚，甚至母亲的相貌都显得有些模糊，可最后那要求自己低调的话语却依然清晰，难道这就是姥爷所想要表达的意思？

“想来你也知道我想要说的什么了，不错，你的势之意境已经定型了，而想要获得第二意境的难度绝非现在能够考虑，哪怕以后有机会，前提也需要你如今的意境大成。

孤阴不生，独阳不长，你的意境太过极端，刚则易折，而同时又要满足你自身的念头通达，最好下手的地方还是平日里的处事，能低调便低调，少招惹是非，不沾惹因果，能忍则忍，无需太过计较。

不过，一旦是非主动招惹上你，越过了你自身忍耐的底线，让你念头不畅了，那便以雷霆之势解决问题，一旦做了，就一往无前！

唔，或许你如今还不懂，但这其中的度，却是需要你自己把握，自己摸索，找到最佳的平衡，随着你心态的变化，这个平衡点会一直不断变化，所以你也要不间断的摸索把握，每一次平衡点的收张，你对自身势的理解变回强上一分，理论上，是能够永无止境的强化下去。”

终究是活了这么长的时间，对于风逸幽领悟这股势之意境的弊端，老爷子却是很快的找到的应对的方案。

平日极度缺乏与人交流，缺少社会经验的风逸幽，此时听着也有些似懂非懂，不过却也隐约对自己的状况有了一种把握，姥爷也说了，这其中的度要自己把握，而且还会不断的随着自己的心态变化而变化。

“那种连时间都枯寂的状态，也是势之意境所带来了吗？”

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之后，风逸幽便是有些奇怪的问到。

听到了这个说法后，老爷子似乎也是沉吟了许久，随后才是叹了口气说道。

“势之意境，是不可能附带这种近乎于人力所不能及的效果的，你那种变化，应该是继承了你父亲的天赋所带来的。”

一直以来，风逸幽都没有见到过自己的父亲，而平日里剑道上的天赋，他也一直都是从姥爷这里得知是继承了母亲的天赋。

可现在听到这么说，风逸幽却是发现，似乎自己那个素未蒙面的父亲，来头更加不简单！

不过毕竟对外界了解少，也不太明白这其中所代表的具体意义，虽然知道自己的父亲恐怕在初代新人类当中也很不简单，却也不知道具体的信息，姥爷似乎也不想多说，对此，他自然也不会强求些甚么。

就在这样的环境下，一直陪着姥爷好像出现了一丝疲态后，风逸幽才是告退离开……

离开后本来还想要去看一下秦婶的女儿现在怎么样了，不过却是被医生告知需要进行肢体培养，而且情绪很不稳定，已经被转移到悉尼医院去了，如此才是作罢。

这次突然受到的无妄之灾，在风逸幽走出医院后，也感到了当初自己拿深深的无力感。

哪怕自己已经领悟到了势，哪怕按照姥爷所说，如今自己的实力也差不多站到了顶峰，人类中能胜过自己的寥寥无几，但面对那非人力可以抗衡的怪物，却依然显得无力。

如今势之意境也已经领悟到了，或许，真的需要像哈玛特所说的多接触接触外界了，想到这里后，他脑海中却是不自觉的闪过了那充满力感和钢铁气息的黑色机甲，这就是剑道之外的世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