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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夫人站起来将中年男子扶起,说道:“佟掌柜,不必如此多礼。”
中年男子起身,温文尔雅地向金夫人问好,还逐一向雷捕头、青枫和贝琉璃问候。
贝琉璃一直信奉“强将手下无弱兵”
,见店小二的泼皮无赖样儿,就先入为主地认定掌柜一定是尖嘴猴腮、斜眼看人的奸商模样。
万万没想到,兴隆号的佟掌柜竟然是位风度翩翩的中年美男子。
因为现实与想象的反差太大,她难掩惊讶的表情,直到迎上掌柜含笑打量的眼神,才立时低垂了眼帘,矜持,矜持。
佟掌柜扶着金夫人坐到桌旁,沉声问道:“阿聪进来,你今日为何冲撞金夫人?”
躲在门外的店小二颤颤地进来,立在一旁,头都不敢抬,和之前嚣张的地头蛇模样,完全判若两人。
佟掌柜看似温文尔雅,行事定度却毫不含糊,吩咐道:“你说,还是金夫人说。”
店小二的眼珠子转了转,嗑嗑巴巴地把事情粗略地说了一遍,再三强调自己丢马着急,将他们误认为盗马贼,绝口不提自己如何嚣张,如何生事。
青枫冷哼了一声,声音很低,低得恰好让雅间的人都听到。
佟掌柜嗓音温和,听不出喜怒,虽仍有微笑,却笑不达眼底:“我已经给你机会,你却恶习不改。
再让你二选,要么去找帐房结算银两;要么,求他们谅解。”
贝琉璃强力掩饰自己放光的眼睛,今天算是见识了什么是不怒而威,佟掌柜说话始终温和,却让人不得不服从的感觉。
店小二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挣扎了半晌,才呐呐说道:“几位客人,我不该欺生欺人,不该诬你们是盗马贼,更加不该鼓动百姓要你们去见官。
小的知错了,求求你们看在小人病重的老母亲份上,让我保住兴隆号的差事吧。
求求你们了。”
说完,像斗败了的公鸡没精打采地站着。
金夫人长叹一声:“阿聪,我看着你长大,明明是个孝顺的孩子,怎么……变成这样……唉……算了算了,你出去吧。”
店小二无限感激地望了金夫人一眼,向贝琉璃、雷捕头和青枫,深深一揖,逃也似地离开雅间。
佟掌柜在店小二关门的瞬间,嘱咐道:“今日起,你不再是跑堂,贬到马厩打扫。
哪日真心知错,就哪日再拿抹布。”
店小二大声地“哎”
了一下,脚步轻快地走了。
金夫人轻叹了一口气,轻轻地摇了摇头,江山易改本性难易,放他这一回,不指望他能痛改前非,只望不再无事生非。
佟掌柜带着歉意说道:“金夫人,我也实在无法。
每到玉石会要开,客栈里的人手就恨不得一人当五人用。
实在缺人,此时再招又怕生意清淡闲人多。
就只能这样将就着用。”
金夫人微微一笑,回答:“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何况你这一百多人的家,那是难上加难啊。”
“金夫人,您这是要重酿桃花酒了吗?”
佟掌柜的眼神微微发亮,见金夫人一怔,又解释道:“我见金宅丫鬟今日背了半篓桃花路过。”
“什么事都瞒不过佟掌柜。
正是。
这些孩子们与竹儿是故交,赶了一个多月的路,来这人生地不熟的沧邑照顾我这老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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